**以下都是雷喔,请斟酌阅读。
看完了16集的《怪物》,我竟然因为东植(申河均饰演)最后的微笑而感到有点哽咽,甚至因为东植和洙元(吕珍九饰演)的对视,而感到有点温暖。好久,我都没感觉过意犹未尽,这次是时隔两年的第一次。
这部剧的主轴很简单,从头到尾只讲了一宗横跨21年的失踪案,而且真正的凶手其实也在我们的眼帘下。没有波涛汹涌的追缉犯人戏码,也没有复杂难懂的案件推敲,但是就因为它故事的简洁,才能让观众们用「心」去感受角色们的内心。
前与后的相互变化
《怪物》的前八集为故事的铺成;后八集为故事的坦白,而角色们的变化也因为八集间的分隔有了很微妙的成长感。
前段的东植很疯狂,也毫不吝啬那份疯癫,却一直把自己的感受埋没内心;但后半段的东植成了寂静的旁观者,不再放送掩护的面具,也学会了接纳助援。
前段的洙元很自以为是,也微微地自我为中心,完全没有想要接受不是自己所看到的事实为真实;但后半段的洙元放下了原则为先的立场,接收了东植的观点,也学会了共助的协作效应。
除了他们,其他的角色也一样。
政济(崔代勳饰演)的懦弱在后半段变成了勇於面对的勇敢;
才怡(崔成恩饰演)心里跨不去,失去母亲的槛在后半段变更了找回人生意义的门;
权赫(朴智勳饰演)阿谀奉承的卑微在后半段成为了独当一面的独立...甚至连三位恶人帮的嚣张也在后半段成了了结的关键。
人,不管怎样都会成长,而在一部剧中看到所有人的成长,才是令人感慨的。
细腻的台词编写
《怪物》的台词呼应也非常奥妙,就如一句东植和洙元两人都提问过的「你现在是在担心我吗?」和不约而同的相同回应「我是疯了吗?」就赤裸裸地展现了两人之间无法摧毁的相互信任与情感,成就了比家人还亲近却比陌生人别扭的友情。
不只这样,洙元时常重述东植所说过的话。表面看起来,洙元是在用对方的话来衡量对方,可是每一次他重述的瞬间,都成了关键的名场面,就如两人於地下室交头接耳,洙元迫不及待想听东植说出包庇的人是谁
或是最后一集洙元拿起枪指着父亲,重述的「要杀死一个人,就得记得对准头部,不让就是心脏」。
PS:私心补多这场景,洙元父亲和东植举了抢,洙元挡在东植面前的一幕,我真的泪绷了,好感动...
可是最让我佩服的是,金秀珍编剧好几次透过东植的口生生地批判大韩民国有点不足的律法—失去联系的人不能报失踪只能报离家出走,因为南韩唯一的失踪法不适用於他们身上;所谓的不二罚原则,只要第一次被判无罪,就算出现的新确凿的证据,也无法再次入罪惩罚。这样被东植看似简单的带过陈述,却是多少人内心无法释怀的恨。
丰富韵味的导镜
我可以说,这部剧不只开头出现「怪物」剧名画面,连ending时的定格都很优秀,甚至连开始播出时,那个万阳市的画面,也有着申叔及珍九脸部的剪影。
从前面的细节开始,到最后的结尾处,都有象徵不同意义的妙语,是引人入胜的关键,就像第一集的结尾是申叔诡异的微笑;第七集的开头是定格满脸是血的崩溃申叔。
此外,我觉得沈娜妍导演很会抓氛围,也很会捕抓演员们脸上细腻的表情变化。就如申叔低头狂笑的close-up,带出了毛骨悚然;
申叔被掐颈时的咧嘴大笑,带出来无畏的疯狂;
两人交头接耳却不忘各自不同情绪的表达,所带出的相克目的;
听证会上似笑非笑的两人,到后面的一起看向镜头,带出的完美自导自演...
如果导演无法看清演员们的特质,就算再美好的运镜,也永远无法抓到那个爆点。
飨宴般的演技集合
这里我不会提申叔和珍九的演技(因为详细解读我已经在**上发过了),但除了他们俩,我觉得所有人都超常发挥了,因为大部分的他们都有让我印象深刻的记忆点。
政济在审问室里走向玻璃窗,模糊探索着东植可能站立的位置,哭着要东植帮忙传话母亲,假如不说真话,自己便会了结生命,让我的泪水夺眶而出了。
南尚培所长(千虎珍饰演)叮嘱失去拍档的东植要好好活下去,因为代替牺牲的人们好好活着才是最可怕的惩罚,让我感受到了东植还有躺下的依靠。
姜振墨(李圭会饰演)的杀人告白,并留下红红血痕的「宥妍不是我,东植啊」遗书,让我感受到了无比的沈重感。才怡发狂地向洙元丢鸡蛋,让我感叹说话真的是一门艺术。
李昌镇(许成泰饰演)在钓鱼场快步奔跑要挥杆杀死郑哲文署长(郑奎洙饰演)时,被东植的一句「Niceshot」打断,让我笑了一整集...
一部剧的成功,是靠台前幕后的所有力量,而拥有了无可挑剔的后台(编剧、导演、幕后工作人员),加上前方奋战也合作无间,才会成就令人目不转睛的好作品。
海报的奥妙
双人海报中,申叔被铐着的手是在椅子下,为两人中的下方,象徵了东植在事件的卑微地位(被怀疑为凶手),隐匿情感,在暗地行动的观察者;而珍九的手是在腿上,为两人中的上方,意味着他地位的尊贵,也毫不隐藏自己想法,高调做事的前线。
可是两人却在黑暗灯光下背对背靠着,说明了表面上看似势不两立的两人暗地里却是相互帮助的夥伴关系,因为靠着的背,便是各自的后盾。
不只如此,单人海报也有着同样的趣味,就像申叔的海报是由上往下摄影;珍九的则是由下往上摄制,同样的带出和上面提及一样的象徵。
东植:洙元啊,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屎也要好好拉。
洙元:别对我说半语,李东植先生。
东植:辛苦了,韩洙元警卫。”
《怪物》的最后一幕,是突然说半语的东植被要求説回敬语,到最后定格两人各自坦然的微笑,和相互对视的从容。
东植应该在洙元身上看到了自己。他曾经也放下了最真实的自己—不学无术只为家里添麻烦,想做音乐却五音不全连吉他也只是半桶水的叛逆东植,为了宥妍、母亲、已逝父亲、朋友、搭档、所长、万阳...成了带着面具生活,不敢向他人说出感受的人。
而洙元因为父亲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所以洙元选择抛弃一切,以下地狱的决心要向东植惭愧、赔罪。也许东植用了21年因为洙元才找到救赎内心的机会,他体验了最恶情况,所以知道这样的体验不能传接下去,找寻第二个悲剧人物。
因为这样,东植最后在逮捕了杀了宥妍的真凶后,彷佛完成了一生以来,抛弃「李东植」三个字活着的使命,亲自自首了。那一刻,他终於可以重生为最真实的自己,而不是再次披着「怪物」之名的傀儡。所以,他笑着让洙元逮捕自己,赎了「李东植」会赎的罪。
一年后的东植剪了长发,穿了他不曾穿过的白色系外套,笑了最真实的笑容。东植的放下、释怀、重生,应该就是送给你我最温馨的告白。
也许《怪物》除了刻画令人无法忘怀的细腻内心戏,它还是一封暖和,从远方寄来祝愿你安好的书信。像东植第一集说的,「这里没有秘密,总有人在某一处默默地看着一切」,那个人不就是身为观众地我们吗?所以这封信件的收信人便是某个角落看着《怪物》的你也能在释放了内心的「怪物」之后,找到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