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纱,忘了我…跟凯禔在一起,他对你是真心的。」昱更加紧紧抱住她,很希望时间就此停住,只可惜意识渐渐模糊,连双手都快失去知觉。
林涵纱拼命摇着头。
她懵了,为什么连昱都这样说?
「你能为我跳舞吗?」昱勉强展露笑容,连讲话都很困难。他快控制不住这身体,彷佛灵魂要与身体剥离。
看出他的异样,林涵纱难过地点了点头,走向日月共鸣,便开始起舞。
她所跳的不是神舞技,而是简单而朴素的舞。
这个舞,在昱生前未能跳给他看的,是最初也是最后…
凝视着昱,不自觉忆起过往。
与昱的初次邂逅、无数的甜蜜约会、彼此说着梦想,期许着未来…
昱的温柔体贴、单纯直率,犹如阳光般的笑容,都牵动着她的心,就在他死后,沈溺於无限懊悔与思念之中。
突然间,有道身影霸占着她的心思,那是昱的脸庞…不,是神陛下!?
原本对昱的回忆,逐渐变成神陛下。
不知不觉,舞转变为神舞技。
神陛下的霸道无理、动不动要她的命、偶尔又展现出温柔,出手保护她。性情可说是阴晴不定、反覆无常,让她不知所措,不敢表达自己的心意,深怕受到伤害…
咦!?
她怎么会冒出这种可笑的想法?
呵呵…那怎么可能。
不可能吧。
…应该不可能吧?
林涵纱心里越来越迷惘,想法也随之不肯定。
她再度感受自己的心,想厘清真正的心意。
先前在罗西雅那,对於她的任性请求,他都二话不说地答应;好几次危险,他都舍命救她,也不求回报。
在寝宫昏睡的期间,身体虽动弹不得,但仍有些许意识,神陛下总会轻声唤着她,却没有多加言语,一举一动极为温柔,能感觉到他的不舍、自责,甚至害怕失去她。
不免怀疑,身上的毒是他下的吗?安排机器人追杀她,也真的是他吗?
此时此刻,这才发现矛盾处,只能说,之前对他有所偏见,以致被蒙蔽了心眼。
蓦地,耳边响起优芙妮的话。
艾瑟儿…你还记得,我希望你能看清楚自己的心吗?
你爱着神陛下,只是不愿正面面对这份感情。
自己到底又是什么时候爱上他?
也许,是从一开始,神陛下长得像昱,让她有所怦然心动。
只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昱望着林涵纱,她的舞、她的神情变了,她的心不再只有他。
真是太好了!他能够放心离开。
昱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往后一倒。
见状,林涵纱立刻冲向前,紧紧抱住他,「昱…对不起…」她爱上别人了。
最后那句话,她开不了口。
「你能跨出那一步,我很高兴…」昱微笑着。
听完的瞬间,林涵纱忍不住大哭。
原来昱早就发现。
「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昱用尽最后力气抬起手,轻抚着她的脸颊。
林涵纱边哭边点头。
昱展露最后一次笑容,然后闭上眼睛,永永远远离开这副身体。
「昱…」
也不知过了多久,赛特清醒过来,不仅全身酸痛,还头痛欲裂,声音沙哑地说,「早知道身体就不要借这么久。」
「辛苦你了,赛特。」林涵纱一脸歉意。
赛特摇了摇手,表示没关系,「艾瑟儿,继续将神舞技跳完,看是否能召请到尘土,解掉身上的毒。」
「嗯。」
随后,林涵纱踏上日月共鸣,舞着未完成的部分。
她的心改变,舞也到达巅峰。
散发出抚慰的气息,原本发黄枯萎的草,变得生机盎然;动物从暗处探起头来,像是着迷似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不知从何而来的蝴蝶,围绕着她飞舞,让舞更加的瑰丽迷人。
赛特不得不说,任何人所跳神舞技,都比不上艾瑟儿。
就在进入最后阶段,林涵纱有种奇妙的体悟--这座日月共鸣是最初的石台,各层的日月共鸣都是仿照而来。
初代的艾瑟儿,为了祈求女神赐予他们力量推翻皇族,在此献上神舞技,皇族派兵阻挠,全被凯禔及夥伴挡下,女神深受感动降临…
突然间,从天空降下一只灰色兔子,体型犹如三岁孩童,拥有清澈明亮的黑色大眼,手持着四叶草,叶片大到可以当伞用。
「是你跳神舞技召唤在下吗?」
赛特恭敬地询问,「请问您是神兽--尘土吗?」
眼前的动物,可爱到让人怀疑身分,个性还非常的谦卑有礼,很难想像是尊贵的神兽。
「好说好说,称呼在下尘土即可。」灰兔行抱拳礼。
「好可爱喔~~」林涵纱眼睛发亮,有种想抱住牠的冲动。
「姑娘,在下岁数超过十万,可爱这词汇实在是不适合。」
这种反差萌,更令人受不了!实在是太可爱了。
看到林涵纱蠢蠢欲动的模样,赛特连忙说出他们的来意,避免她出手乱摸恼怒神兽。
「我们来此,是希望尘土治疗她体内的毒。」
尘土向她点头致歉,「很抱歉,姑娘体内的毒,在下也无法医治。」看出他们脸上困惑,连忙解释,「姑娘眉心及手腕主经脉发青,此毒是“那位”所为,在下无法违背“那位”的意思。」
「那位指的是谁?」赛特问。
「很抱歉,在下无法告知。」
赛特突然联想到,昱曾说过“那个人”神通广大,莫非是同个人所为?
「这样啊…」林涵纱神情落寞地说。
对不起了,昱。
她无法履行承诺了。
看到她难过的模样,再加上散发出“慈爱”的气息,尘土的心头一紧,原本柔软的心更加软化,悲伤地垂下双耳,眼眶泛泪。
尘土摘下一片四叶草,摘下的同时,又迅速生长出一片,「这草能舒缓姑娘的病症,减少发病次数。」
「谢谢你。」
「在下先行告辞,往后有缘再见。」尘土行抱拳礼后,化作一道沙尘飞散而去。
林涵纱望着远处,不由得陷入沉默。
此时,就在昱离开之后,灵魂受到某种力量的吸引,回到“那个人”的面前。
「算一算时间,你确实该回来了。」
这声音虽美妙好听,但对昱而言,却是暗藏着致命危机,犹如裹着糖衣的毒药,这个人掌握生死大权,真正的喜怒哀乐不会展现在外,看似温柔娇弱,却不知在盘算什么?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在盘算。」那个人不愠不火地说。
昱着实吓了一跳,她竟然知道别人在想什么。
「我当然知道…」那个人站起身,姿态优美地走向昱,「是时候,让你知道自己是“谁”。」
「你到底在说什么?」
那个人单手一挥,昱的脑袋浮现不属於自己的画面,全都是神陛下的记忆。
昱的眼神充满惊恐,浑身寒毛直竖。
怎么会!原来他是…
昱满腔怒火地说,「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巫后。」
「很快你们便会知道。」
此时,皇在寝宫内批改公文,感觉到古怪的气息,便抬头看着前方,竟然是昱的灵魂!
「你怎么会在这里?」
既不在赛特体内,也没回到自己的世界。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皇尚未意会过来,昱的灵魂便化作一缕轻烟,进入到皇的体内。
此时,所有的记忆瞬间涌上--
在另一个世界,昱年幼失去记忆,然后被李家的人收养,直到大学毕业巧遇林涵纱,对她有种说不出的情愫,很快便开始交往,最后死於车祸…
想到这,皇感觉全身疼痛,头晕想吐。
他又经历到一次死亡…
昱是他的分身!
原来在他年幼时,巫后趁他入睡,偷取了一道分身,刻意安排在林涵纱身边。
「…小纱。」
他与昱合而为一后,对林涵纱的情感更加浓烈,皇感觉心脏很难受,几乎快喘不过气来,有种强烈的窒息感。
如此强烈的感受,是以前从未有过,本以为对於“喜欢”,随着时间流逝,早已不复存在。
「这到底是你,还是我?」
很快地,皇起身走出门外,往巫后的寝宫而去。
此时,巫后正侧躺着,酥胸起伏,姿态撩人,一看见皇,态度丝毫不变,向前抱住他,「皇,您来了。」
皇一把推开她,表情依旧淡然,「吾有事与你商讨。」
被这般拒绝,巫后不改笑容,语气温和有礼,「何事?」
「吾要纳林涵纱为皇妃。」
听完,巫后嘴角扬起神秘的笑意,然后缓缓开口…